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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花欲燃吖

鲁迅在《狂人日记》中描写月光是这样说的:“今天晚上,很好的月光。我不见他,已是三十多年;今天见了,精神分外爽快。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,全是发昏;然而须十分小心。”先生借由月光表现狂人内心精神世界的觉醒,用“很好”映照他的“荒谬”,用“精神分外爽快”开始对这个自甘愚昧的时代进行控诉和揭露。

黑暗的现实,被皎洁的月光逐渐驱逐,狂人臆想出了“吃人”的行为,然后在绝望又无助中发出了“救救孩子”的呐喊。

在老舍的笔下,月光被描写成了“带着寒气的一钩浅金”,这样的月牙儿在记忆中斜挂着,像一阵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花,在文中贯彻始终,它不仅寄托了穷苦大众在黑暗现实中的挣扎,也替文中的母女发出一声“救救我吧”的呼喊。

月亮在文人的笔下并不都是完美而纯净的,在老舍的笔下更是超越了月牙儿本身的意象,承载了无数封建社会妇女堕落的真相。

一、温饱高于道德,在生存面前,一切的礼义廉耻都是妄言

古人云:“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。”人类的悲欢只有在温饱之事上才相通,先生存,再谈生活,饱暖而思淫欲,是人类的共性和通病。其实,这也并不难理解,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可能,所以,在老舍的《月牙儿》里,韩月荣终于在去“当当”的路上明白了一个道理——吃饱肚子是天大的事。

韩月容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,大约七岁的光景,头顶上的月牙儿弯弯闪着寒气,她孤零零地坐在屋外的门槛上,看着逼仄的小屋挤满了悲恸的人群,母亲声嘶力竭地给父亲盖上白单,然后又呼啦啦地一群人冲出来给饿着肚子的她系上白布条。

韩月荣就这样被推搡着接受了父亲的死亡,她不明白什么是死,只是,恍惚地明确父亲进了那个小匣子里,永远都再望不见,而她和母亲在父亲撒手人寰后开始了艰难度日。

在那段仅仅还能勉强糊口的日子里,母亲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母慈子孝,她将小小的孩童紧紧抱在怀里,轻声安抚着说不怕,会在城门口买一些炒栗子,滚烫的触感暂时温暖了她幼小的心。

母亲也曾温柔和善,像所有母亲一样,不管前一秒哭得多么歇斯底里,转头都会给孩子一个爱的抱抱,她有一双“多么热的手,能让我忘了一切的苦处”,那时的家,虽然艰辛,却还有些温度。

为了生存,母亲开始典当东西。为了维持她最后的尊严,母亲只好任由8岁的女儿去当铺和人交涉,先是一面镜子,随后是母亲陪嫁的银簪子,当这间屋子一天一天被当空,母亲的精神世界也逐渐的开始崩塌和瓦解。

一个人的堕落究竟是生理上先开始妥协,还是精神上先自我麻痹,母亲的那根簪子上承载了太多的挣扎和无能为力。月容曾经见母亲几次拔下来,又重新插回头上,那是家里唯一的一根银制品,承载了母亲最后的体面,当这根簪子终于被送入当铺,也意味着母亲思想的转变。

这一次是母亲踏出家门亲自牵着月容的手从当铺离开,冰冷的现实用一根簪子无情地撕下了一对孤儿寡母的遮羞布,她开始豁得出去。

母亲去给人家洗衣服,哼哧哼哧地洗,将伙计们那些硬得像牛皮一样的臭袜子浆洗干净,然后恶心得自己食不下咽,直到手洗粗了,人也瘦了,生活却没有半分起色。

随着月容的一天天的长大,要上学,要吃饭,母亲不得已开始另谋出路,就是把两张口依附到一个男人身上,于是月容有了一个还算敦厚老实的后爸。

离开了这间房,母亲乘着一顶红色的轿子带着月容度过了短暂的不挨饿的日子。她三四年里的竟再没见过那清冷似的浅金的月牙儿,她有了自己的小屋,母亲也逐渐红润白胖。那弯月只有在家里的锅底干净得像个体面的寡妇时才再次出现,而那“寡妇”却已不再“体面”。

茶若醉人何须酒,唯有碎银解千愁。

月容上到小学,后爸悄无声息地撇下他们娘俩不知所踪,这一次,被生活和重重苦难反复磋磨的母亲已经不再柔软和懦弱,她甚至不再落泪。从父亲走时的嚎啕,到家贫时的啜泣,再到如今坦然地将花别在脑袋上,偎依在门槛上,母亲对于生存的最后一点坚持彻底瓦解殆尽。

所有的拼尽全力换来的还是走投无路,尊严就成为不值一提的牺牲品。

“我们娘俩儿就像两个没人管的狗,为我们的嘴,我们得受一切的苦处,好像我们身上没有别的,只有一张嘴,为这张嘴,我们得把其余一切的东西都卖了。”

二、家庭教育的本质是灌输生存思想,思想的传承,就是一个人的“最低处”

《知否》中明兰在谈及贺家这门亲事时说:“与人相守,最终依靠的,还是那最低处,是品性的最低处,淑兰姐姐嫁的孙秀才,品性最低处是无耻,弘文哥哥的最低处,至多不过是那心软。”

一个人的“最低处”就是当面临生存考验时所暴露的本性。

人格在不断地进化完善的过程中,原生家庭的潜移默化是它最初生长的土壤,韩月容的生存活命之根本是从小在母亲的言行中耳濡目染出的经验。母亲一路摸索求生,从典当到浆洗,到重新找个男人过活,被抛弃,最后走向“暗娼”的道路。

韩月容见证了母亲为生存做得所有挣扎和妥协,于是,一个隐晦地念头在她心里滋生。她意识到一个女人想要活命,身体是唯一的本钱,这和她在学校接受的教育有着极大的冲突,一边是现实的鞭笞,一边是新文化的冲击,她开始在反抗和臣服间摇摆。

她恨母亲,当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开始企图对她动手动脚,因为母亲“暗娼”的身份对她言语怠慢时,她越发的仇恨的母亲,这仇恨来自她内心的恐惧,她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也要走母亲这条路,她害怕自己走上那条。

当母亲十分郑重地让她:“念书,念书!”月容疑心母亲是为了自己才做那样的事,忽而觉得自己的怨恨十分不道德,似乎自己应该帮帮母亲。

终于一日,母亲拖着疲惫地身子对月容说:“我已经快老了。再过两年,想白叫人要也没人要了!”母亲迫不得已地抛给还在上学的她两条路:要么,承继母亲的“职业”,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;要么母女分道扬镳,各自寻找生路,谁也别拖谁的后腿。

这一步,是母亲权衡了多年,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做的最后一次妥协,在那样无以为继的日子里,她仍然坚持送孩子去上学,她曾经以为那是母女俩的出路,可当现实的黑暗遮天蔽日,一个无助地母亲意识到月容的未来,或者说女人的未来,并不会因为有些学问而改变,她对这世界彻底的绝望。

韩月容是母亲整个心路历程的见证者和参与者,刚刚觉醒的一丝新意识,让她选择了自谋生路,但是母亲留下的烙印过于深刻,以至于她不知不觉间就重走了母亲的路,并且,在自以为是人生低谷的时期,熟练地运用起了母亲生存本能。

学校的校长给予韩月容很多帮助,给她提供了住所,申请了补助,她又凭借着自己的手工本领在同学之中勉强挣一些生活费,就在月容以为自己不走母亲那条路也可以养活她时,学校换了新校长。

她失去了容身之所,卷着自己的小铺盖彷徨之际萌生了堕落前的一点苗头,她想着:“我还不如一条狗,狗有个地方便可以躺下睡;街上不准我躺着,是的,我是人,人可以不如狗。”

她被一位姓高的男人包养,随后又被人家的妻子找上门来,她意识到:"面和道德是有钱人说给别人听的,对穷人,填饱肚子才是最大的真理。"

她开始学着从不同的男人身上挣到养活自己的本钱。

三、女人学习和为了自尊自爱,独立是从精神上愉悦自己,而非待价而沽。

月容曾经试图自救过,她脱离了母亲,开始寻找新的生机。她学了文化,懂了道理,她知羞耻也明荣辱,她曾同母亲一样坚信好好学习的女人不会走上“暗娼”这条路。

但当沉重的现实将活生生的例子一个一个摆在面前,她的思想开始被动摇,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在清醒和迷茫逐渐失去了方向。

当她从被包养的小屋逃离出来后,她看见一群高小毕业的女人在为了争夺一个饭馆的职位排成一排,等着被人挑挑拣拣,老舍在原文中是这样写道:“有的人骂了一句,女人够多么不值钱!”

这样“不值钱”的事还有更多,一起学习的女同学毕业后显着呆傻,有的因为上了几天学嫁了个更好一点的男人,有的人还是沦为了“暗娼”。

月容在因为受人调戏而忍无可忍反抗时丢了工作,这时的她开始佩服那些豁得出去的女人,也真正意义上地读懂了母亲。

“万不得已老在那等着我们女人,这叫我咬牙切齿,可是妇女的命运不在自己手里。”

她堕落了,不是因为本质的“恶”,而是因为现实的“山穷水尽”。

封建旧社会的女人一如文中所说,哪怕学了一点知识,也不过是打扮得好一点,像是铺子里的货物,拿眼睛溜着男人,等待着被人挑选,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,也是那群“待价而沽”女人们的悲歌。

结语

后来月容染上花柳病,凄凉地躺在床上等死,沦为乞丐的母亲不知从哪听闻她的消息一路找寻过来,从此,母亲成为了老鸨,负责和那些男人们讨价还价,而月容终于还是承担起了喂饱这两张口的任务。

母亲已经可以冷眼旁观女儿被人蹂躏,这是苦难赋予她的坚硬,她最终失去了一个母亲的柔软。

老舍用最诗意的笔刻画了一个最绝望的现实,在一个男权社会里,女人被忽视被贬低,没有一技之长,没有容身之地,尽管她们曾努力地向上攀爬,最终还是沦为牺牲者,所以老舍借由月容之口说出了一句无比现实的话,“钱比人厉害一些,人若是兽,钱就是兽的胆子。”

花欲燃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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